66-《骄纵玫瑰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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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可一旦停止想念她们,她的脑子里瞬间就能跳出那两张惺惺作态、丑陋至极的嘴脸。

    期末考前一个月,沈苏溪去越城找秦宓。

    故事讲到这里,沈苏溪喉咙疼得厉害,吐露出来的音节晦涩难听。

    她闭了闭眼,眼前浮现出自己逃离北城时的狼狈身影,“因为我太害怕了,所以选择一个人逃到越城。”

    那个时候的她太幼稚了,以为从一个地方躲到另一个地方,就能成功逃离过去,重新开始。

    可事实上,困住她的从来不是脚下的这片土地,而是她为自己打造的这座没有上锁的囚牢。

    夏禾问她:“我还能忘记这一切吗?”

    ——忘不掉的。

    只要我们没有丢失记忆。

    只要我们都还活着。

    可是。

    为什么会这样?

    做错事情的人明明不是我们,可为什么选择逃避的却是我们。

    为什么我们这么痛苦,那些加害者却还能问心无愧地,继续过着他们或平静或光彩的人生?

    就好像。

    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。

    就好像。

    我们所遭受的一切。

    不过是在进行着一场无病呻吟的长途跋涉。

    而终点是了无生机的漫天荒漠。

    这个黑白颠倒的世界。

    为什么。

    会这么残忍。

    在高考结束后,她几乎单方面斩断了同北城一中的所有联系,以此来逃避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一切。

    可那些谩骂,指责和嘲讽,仿佛刻在她的骨头里,只要他们还能张口说话,她便永远忘不了。

    即便她再怎么装作无所谓。

    这就是她来时的路,逼仄到可怕,就好像她的前胸后背都被墙围堵着。

    进也不是,退也不是。

    -

    长时间的静默。

    沈苏溪忽然想起叶雪说的那番话:“你不是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吗?”

    你没有少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也没有多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你还是你。

    所以,你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。

    沈苏溪觉得荒唐至极。

    她分明被信任的两个人同时在心上插了几刀,为什么不是伤害?

    也因为他们,她第一次将自己活成了过街老鼠。

    “阿舟,这个世界真的毫无道理可言吗?”

    沈苏溪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尽,她的视野在低气压下慢慢转向清明。

    床边剪影分明,此刻却像被封印一般,纹丝不动。

    良久,江瑾舟发散的视线才重新聚焦起来。

    他看向她,眼眸很深,嗓音沉哑到可怕。

    “我后悔了。”

    沈苏溪愣了下,“什么?”

    江瑾舟握紧她的手。

    我后悔了。

    后悔没有早点知道这些事情。

    我以为给你足够的时间等你主动开口,才是对你最大的尊重和理解。

    却不知道我的自以为是。

    会让你继续承受了这么长时间的折磨。

    江瑾舟的声音很轻,“苏溪,你爱我吗?”

    沈苏溪的视线发直,看向他微红的眼角,很认真地说:“我爱你。”

    他用柔软的指腹捻去她眼角溢出的泪,声音变得更轻了,“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从今天起,试着去依赖我。”

    “你想保护的那些人,我都会替你保护好。”

    江瑾舟慢慢说,“所以,你只管躲在我身后。”

    “试着,”他一顿,“将我当成你的英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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