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敢死营回归之时,整个太平城的人都出来了。 欢呼声震耳欲聋。 南贺在城门外跪下。 “我并未出兵救援郎君,死罪。” 杨玄扶起他,微笑道:“你若是出兵,那便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不管胜败都是败招。你很好。” 他一进城,欢呼声就炸裂了。 “明府!” 无数双手在空中狂乱挥舞。 热情的百姓几乎把杨玄弄成了一团渣,进了县廨后,连怡娘都差点认不得了。 怡娘的泪水是最好的武器,见到后杨玄就主动交代了此战的经过。 “那些异族骑兵看似凶狠,实则差劲之极,几次冲击就被我敢死营击溃。我就在后面指挥,就如同是去长安城外踏春一般,就差弄个火堆烤肉吃了。” 怡娘破涕为笑,又冲着南贺福身,“先前却是奴的错。” 南贺还礼,“不敢。” 怡娘是杨玄身边的最后一道防线,也是他身边的过滤器。别看怡娘整日在后院忙碌,可从曹颖到王老二,每个人都在他的视线内。 若是有人不妥,怡娘便会及时告知杨玄。 你要说怡娘类似于镜台也错了。 看看怡娘看向杨玄的目光,就和老母鸡护崽子般的。 这一切,只是她的本能。 蒋真也在迎接的人群中,他悄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。 他把准备送走的信件拿出来,看了一眼。 跳格读:杨玄兵败身死。 “哎!” 想到方才杨玄拍了自己的肩膀一下,好似说‘你辛苦了’,蒋真的眼中就多了些茫然。 他烧掉这封信,重新写。 ——异族败。 那只握笔的手格外的有力。 连眉间都多了振奋。 良久,他轻声道:“如此,那些人会不会觉得明府太强大了?用更厉害的手段来对付他?” 室内多了焚烧纸张的味道和烟雾。 ——异族败,他死伤惨重。 “嗯,就这样。” 蒋真觉得额头有些温暖,抬头,那一缕阳光照在了他的脸上。 …… 临安。 “老夫有些不安。” 刘擎坐在案几后,一向勤于公事的他,此刻却任由那些文书散乱在案几上,不屑一顾。 卢强知晓他不安的缘故,自己也叹息一声,“别的粮道也就罢了,可这里是陈州,对面便是无数异族。别说是护卫粮道,就算是要守住陈州都艰难。” “徐国公太……”卢强终究没法说出难听的话。 “那就是个小人!”刘擎却没有这个忌讳,“陛下难道令他一路打到宁兴去?不过是报复之战罢了,五万大军绰绰有余,可他却令地方守护粮道,这是无耻的推卸职责。” 宁兴是北辽都城。 卢强有些茫然看着虚空,“使君,下官怕的是……他未战先怯。” “去掉怕的是,他就是未战先怯。”刘擎冷冷的道:“若是粮道被断,张楚茂便能以缺粮为由撤军。苟日的,他这等下三滥的招数长安难道看不明白?” 卢强苦笑,“长安自然能看明白,可……据闻陛下与一家四姓如今好的蜜里调油,徐国公乃是颍川杨氏的女婿,这些年他一直戍守南疆。” “南周唯恐大唐出兵攻打,哪里敢出手?所以南疆歌舞升平。可就算是如此,他张楚茂依旧能飞黄腾达,可见万般功劳皆不及裙带,干特娘!”刘擎骂道。 卢强叹息,“节度使一直在宣州,为何不让节度使出兵报复?反而派了个外强中干的来,哎!” 刘擎摇头,“节度使一直坚持固守北疆,尽量不出击。长安那边对他颇有微词。再说……此次弄不好就是一个功劳,一家四姓不知和陛下达成了什么,竟然能运作张楚茂来……这便是要寻机建功。” “可大唐呢?”卢强难得郁闷。 “大唐……”刘擎刚想说话,外面一阵嘈杂。 “使君!”一个小吏不顾规矩冲进来,面色惨白,“瓦谢部骑兵突袭太平粮道。” 刘擎强做镇定,“多少人马?” “说是一千。” 刘擎霍然起身,“杨玄手中才五百敢死营,老夫……”,他拍了额头一下,“早知老夫便该多给他甲衣兵器,悔之晚矣。来人,令人马集结,老夫亲自去救援。” 卢强起身,“下官去吧。” 刘擎摇头,边往外走边说道:“他都能感觉到危险,老夫却麻木了,以至于他要用学识来换取甲衣兵器。老夫这个上官没做好,以至于如此……老夫的错,便由老夫去挽救。” 城中的兵马迅速集结。 刘擎全身戎装,在寒风中咳嗽着。 “你看好临安,老夫这便去了。” 城门缓缓打开。 数骑疾驰而来。 “捷报!” 嗯! 刘擎一怔,喝道:“接进来。” 这数骑近前,大声喊道:“捷报!太平杨明府率敢死营击败瓦谢部一千骑!” 刘擎的身体摇晃了一下,“谁?” 军士的脸都被寒风开了小口子,但却喜气洋洋的道:“太平杨明府。” 刘擎的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就骂道:“还等着作甚?把捷报传遍陈州,快去!” “是!” “等等!”刘擎叫住卢强,低声道:“就说击败了两千骑,嗯?” 你可明白? 卢强心领神会,“下官明白。” “击败两千骑!” 随即捷报开始四处传递。 “捷报!太平杨明府率敢死营击败瓦谢部两千骑!” 快马一路直奔前线。 …… 五万大军猬集在北疆节度使驻地桃县,把桃县挤了个水泄不通。 节度使衙门内,北疆节度使黄春辉跪坐在上首。苍老的脸上皱纹密布,让人想到了老树的树皮。那双眼耷拉着,仿佛下一刻就会进入梦乡。 下首的几个将领看着这一幕都在苦笑。 副将张度站在门外,眼中几欲喷火。他不过二十余岁,就凭着军功为副将,若非这几年黄春辉坚守不出,他发誓自己定然能成为将军。 里面,判官吴林微笑着说道:“大军还得歇息,无需着急。” 左卫中郎将江存中目光如电,说道:“既然要报复,那就该雷霆突击,而不是等敌军有了准备再去大军对峙,那不是愚蠢吗?” 吴林干咳一声,“徐国公自有主张,不得僭越。” 这话在暗示:你不过是个中郎将罢了,也能干涉大局? 江存中冷笑,“北辽如今越发的跋扈了,若是大军不动,这便是示弱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