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2章-《拜拜[穿书]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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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厌世者的情绪反反复复,一念之间就是人间和地府。茭白懂,他是过来人。

    茭白觉得分析得差不多了,他一把握住戚以潦还在摩挲的那只手:“三哥,我们回酒店吧。”

    戚以潦没有动。

    “回去吧,我有话想跟你说。”茭白就跟哄大魔王似的,小心拿捏分寸。

    戚以潦开了口,嗓音沙哑:“在这说。”

    “那行。”茭白组织组织语言,“我那会说可笑,不是指你为我和你朋友撕破脸,我指的是氛围可笑,你能懂我说的吗?”

    “就电视里那种,男主角和男配为了女主角决裂,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他,可我们三不是那样的纠……”

    茭白后面的话被一道目光拦截,他跟戚以潦四目相视。

    “谁是男配?”戚以潦问。

    茭白随口道:“……你那老友?”

    戚以潦的鼻息里多了个笑音:“那是挺可笑的。”

    茭白抽了抽嘴,这空壳头衔也要争吗?老男人的幼稚他真不懂。

    总之,

    活跃度没再往下掉了。

    “你亲自出面护着我,不惜以身涉险,我很感动,谢谢三哥,对了,”茭白继续哄,“你最初对我没兴趣,也以为绝不会有,但你后来有了,这叫打脸。”

    “打脸……”戚以潦咀嚼那个词,听不出是什么意味。

    “其实没什么的,那是年轻人的正常娱乐。”茭白拼尽全力提起他的兴致,“你打脸,说明你还年轻。”

    戚以潦睨他:“是吗?”

    “必须的。”茭白回了个认真的表情,“所以别郁闷了啊。”

    戚以潦笑了起来:“那叔叔就不郁闷了。”

    被当成空气的沈寄手指都扣在了扳机上面,他也自打脸,不止一次,被那个正在哄人的小狗发现,除了嘲讽,就是挑衅。

    沈寄看着终于把眼神放在他身上的青年,僵硬的唇角扯了扯,眼里写着几个字——你还真是区别对待。

    茭白呵呵,对啊,我就是双标,怎么了?

    “不和我回南城?”沈寄把玩手中的枪,森冷的目光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赶紧滚吧。”茭白冷笑,“南城那座城市,本来我是很喜欢的,可我这辈子如非必要都不会再去了,因为你跟你妈,那地方我都嫌恶心。”

    沈寄一口血咽不下地冲出来。

    茭白不为所动。他看漫画时遇到后期被虐到吐血的渣攻,会觉得爽,现在并没有,只觉得搞笑。

    没有那么多纠葛,哪来的虐恋情深,不过是感动了自己。

    茭白的呼吸一顿。

    沈寄朝他举枪,枪口对着他的心脏部位。

    这是他第二次暴露在枪口下。上次是为了沈而铵,拼了命地赶去阻止最大的剧情节点,被男配楮东汕用枪逼得动弹不得,孤立无援。

    现在……

    茭白被一股力道往后拉,他的视野被挡。

    戚以潦站在了他的面前。

    沈寄没有动怒,他跟相识多年的至交对视,眼中有**裸的怜悯,嘲笑自己,也嘲笑对方。你在做给谁看?阿潦,你还没看透吗?你一再打破原则去护的那个人铁石心肠。我今天的结局,就是你将来的结局。

    戚以潦两手抄在西裤口袋里,他半阖眼眸,微扬唇角,既风度翩翩,又阴戾可怖。

    茭白被挡在后面,看不清戚以潦跟沈寄在做什么眼神交锋,只感觉这一片的温度越来越低。

    就在温度快要低到低谷时,沈寄的手机响了。

    不知是谁打的,沈寄的面色剧烈变化,他掉头就走,步伐很快。

    “等等——”

    背后传来年轻的喊声,沈寄的腿脚不听使唤,他停了下来,没有再往前迈。哪怕他急得恨不得立刻飞回南城。

    茭白从戚以潦后面跑出来,大步跑向沈寄。

    戚以潦被领口箍住的喉结震颤,他歪了歪头,盯着头也不回地甩开他的年轻人,气息变得很沉,一声比一声沉,不像是正常人类能发出的喘息。

    那是一种近似——

    被饲主背叛的愤怒。

    茭白跑到了沈寄跟前,勾勾手,让他把头低下来。

    沈寄下意识弓了弓腰。

    外面装死的章枕跟陈一铭都没反应过来,就听见了一声脆响。

    沈寄的半边脸被打得一偏,额发都散下来了几丝。

    茭白放下手,揉了揉火辣辣的地方,妈得,力的作用在打人时简直了,他吐槽完,又是一下。

    “我这个人的活法呢,”茭白笑着说,“一向是恩怨分明。”

    “刚才是我还你的。”

    茭白没有退也没逃,他就站在沈寄那身能把人冻死的寒气里,正式开始他的讨债生涯,先讨了目前能讨的其中一笔:“多的那一下是利息,不介意吧?”

    沈寄舔了舔被扇了两下的那边口腔粘膜,老太太都不曾打过他耳光。

    现在有人打了,当着众人的面,狠狠一脚踩烂他的不可一世。牟足了劲,等待已久。

    走廊上的沈家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一幕,他们全部举枪,想要崩了敢羞辱他们主子的疯子青年。

    沈寄看着眼前人毫不畏惧的眼睛,曾经他以为这双眼里是海市蜃楼,四季分明,此时才恍然,那是他自己。

    年近四十,却像个毛头小子的自己。

    可笑,可悲。

    初衷只是被挑起了性趣,想玩一玩,谁知事情一点点脱离他的掌控,出现了这样的后续。

    滑天下之大稽。

    “走。”沈寄擦了擦先前吐在身前的血迹,越过照出他滑稽一面的镜子,脚步不再停留。

    陈一铭赶紧跟上,董事长这回是伤透了心。

    总该打醒了吧。

    让陈一铭措手不及的是,戚董竟然能为茭白失控放下一身儒雅,解了自我的束缚跟董事长拳脚相加,他真的是头一回见。

    绅士克制的面具一旦摘下一次,就会有无数次。

    戚董如果是圣僧,那他等于是破戒了,入了凡尘,再也修不成他的道。

    如今沈戚两家的关系裂了,裂得让陈一铭没有一点防备,他真以为是章枕看上了茭白,谁能想到……

    董事长这次的败北,不仅是带不走茭白,还有输给戚董。武力,身手,以及在茭白那里的地位都输了。

    男人的胜负欲是与生俱来的,也和身份年龄无关。

    只能说,权力越大地位越高,胜负欲引发的动静就越大。

    沈寄又接电话,那头说了什么,他一震,手机从他指间掉落在地。

    那声响其实不大,给人的感觉却像是,一座大山在晃动,根基正在四分五裂。

    陈一铭发觉董事长的面上落下泪来,他踉跄了一下,已然料到发生了什么,满心惊骇。

    沈寄缓慢转过头,他面无表情,眼眶猩红潮湿,就那么看了一眼并肩站在一起的茭白与戚以潦。

    那一眼恨至极。

    茭白心下古怪,他抽沈老狗耳光的时候,对方只是气红了眼睛,没哭,怎么接了电话就……

    难道是……

    章枕抓着手机进酒吧:“三哥,沈老夫人走了。”

    茭白猜中了,他不等戚以潦说话,就问:“不是在国外医了半年,前些天才回国吗,怎么就这么死了?”

    章枕瞥三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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