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武夫九品-《桃花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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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骂他杂种的很多杂役,每隔几年总会有一个无缘无故暴毙。

    还没净身进宫的刘七每当听闻这类事件,总是说你小子还没运气背到极点,老天爷还是会开开眼,帮你收拾一下那帮渣滓。

    陈青牛也总是表现得庆幸,侥幸,大呼痛快,如同任何普通的十来岁孩子。

    这一晚子时。

    双眼疼得渗出血丝。

    陈青牛一声不吭缩在墙角,牙齿咬在手臂上,一排血印。

    擦掉脸上两条足够让外人触目惊心的血迹,呼出心中郁气,陈青牛呆呆望向窗外明月,他始终不理解来琉璃坊高谈阔论的文人骚客为何总喜欢悲春伤秋,作一些望月伤怀的诗作,却还总能让坊里身娇体贵的头牌们一脸深有感触,然后泫然泪下。

    陈青牛笑了笑,咱没念过诗书,经史子集一本都没碰过,可没他们的境界。

    躺回床板上,睡眠轻浅,拂晓时分,陈青牛就起床,他除了白天的端茶送水四处跑腿,还需先去琉璃坊的厨房,把剩下来的鱼鳔和动物肠衣挑出来,用专门的手艺,制成一枚枚小套子,然后送给专门负责姑娘床帏私事的掌班,再由掌班转交给坊内的红牌、清吟、伶官、歌姬等,这既是体力活,也是技巧活,陈青牛做出来的这类小玩意总归比别人胜出一筹,久而久之,琉璃坊就都知道了坊内有个被状元李郎赐名并且手艺不错的小厮,若非如此,清吟里的佼佼者,萧婉儿怎会记下陈青牛这个不甚起眼的落魄下人。

    清晨,陈青牛双手腥味忙碌的时候,在寻思一个法子,想给萧婉儿送去一件“不小心”刺破的玩意,天下所有青楼楚馆,第一要事是什么?自然是不让摇钱树们怀孕,寻常法子有喝含有轻微汞液的药汁,但这种事长年累月,过于伤身,大勾栏的红人自然不乐意,只有小青楼才迫不得已普遍为之。

    本来陈陈青牛所做的玩意,是最适合的,可上等青楼妓院如琉璃坊的客人,大多苛刻,哪喜欢戴那玩意,隔着一层行巫山**,终归不够酣畅,只有萧婉儿这类出了名的红牌,以及花魁,还得花点心思,才有手腕本事让男人心甘情愿戴上那小东西,寻常伶官,扭捏撒娇一番,大多还是扛不住嫖客的要求,总不能为此要死要活不是,最后还得**之后皱着眉头老老实实喝下药汁。

    陈青牛坐在小板凳上,想的就是如何保证动了手脚的东西送到萧婉儿手中,可这难度委实大了点。掌班的安排不经他手,他也进不去萧婉儿的私宅小院。

    只能走一步看一步。

    陈青牛如此告诫自己。

    他走不得一步错。

    跌倒了,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东山再起,他这类不值钱的贱仆,死了就死了,没爹没娘更没暖被窝的,没谁惦念的。

    琉璃坊每年都要死上一大批不听话的雏妓。

    连名字都没能留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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