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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城的乡勇被治好,大部分由卫所兵扣下,剩下的老弱病小,躲在屋内房门紧闭,整个县城宛若死城一般,没有动静。
只有茅义手下的边军,拿着雁翎刀,游走在大街小巷,直奔各家的大户。
这活,他们熟络。
身后则跟着部分筛选出来,在那些乡勇中都算是有声望的领头人。
而王麻子,还有张三,便是其中的一队。
“啧儿,真够安静的。”
王麻子杵着长枪,嘴里叼着草根打哈欠,眼角流出一点泪花,他斜眼看向二层,那支摘窗后透出的几对眼睛。
身后那些个跟来的乡勇,个个垂着头,跟个丧家犬一样,双眼死灰。
“咱们是妖。”恢复了平静的张三,接话道。
“也是,谁让咱们现在是妖嘛,”
王麻子无奈耸肩。
“哎,多大的好事,要是咱的老家能被这样攻城,咱都得连撇自己三耳光,生怕是做梦。”
“本来肉食,衣物这些都准备好了,只要一入城,通通管够,结果闹了半天,成了吃人的妖怪……还得多上个步骤,真是……”
王麻子挠了挠头,满脸的郁闷。
“毕竟,都成了吃人的妖怪,那无论干什么,那都是白搭,给你吃肉吧,说是要养胖,穿衣吧,说是怕养死。”
张三沉默了一会儿,缓缓说道:“这不怪他们。”
“我自然知道,只是我发现,不管哪个地方的乡绅,都是一个鸟样。”王麻子哼了一声。
七绕八拐,他们便到了一户大院门前。
“这位……老先生,请问,就是这家,没错吧?”
王麻子很是别扭的拱手,对着其中一个跟来的人问道。
他哪是这性格,作为军户,平日里见了人,不熟的当没看见,熟透的挤挤眼问句“老骨头今儿个天不错,适合操练”。
哪会说啥老先生,敢说就会被笑话死。
但没法,得说话和气。
虽然很难,但是得做。
“没错,就是这一家。”
王麻子歪头,打量门楼上鎏金的"积善传家"匾额,枪尖戳了戳漆皮。
"这老棺材瓤子,匾上金粉够买三头牛了,三儿,给这积善之家上点荤腥!"
张三刀背磕在狻猊门环上,震得檐角铜铃叮当乱响,木屑混着金粉簌簌落下。
卡进缝隙,手腕一拧,青筋暴起,整扇门轰然洞开。
“走吧,都进去看看!”
院子里头铺着青砖,比自个家漏雨的土坯房还宽敞三圈。
其中个大汉,绸布鞋刚沾上地砖,突然触电似的缩回来,在裤腿上拼命蹭鞋底:"这砖...这砖怕是比俺家炕席还金贵..."
他们挤在影壁后头,像是误入仙宫,下意识的缩着身子,不过眼神不住的四处张望。
按理来说,这个地方,他们一辈子都可能不会进来。
正厅八仙桌摆着珍糕,那雕花银筷,还有摔得豁了口的青瓷碗散落一地,干了的汉白玉地砖上,还散着不少煮开的茶叶。
“看样子,咱们来的,还挺是时候,误了这些老爷吃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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